小时候经常听祖父讲野人山的故事,野人山很大,几天都走不完的原始森林,森林里有很多不同种类的野人,他们几乎都不穿衣服,每年刀耕火种播旱稻的时候,他们就要在路口设伏,等待过路人经过时进行野蛮的“猎首”(砍头),如果是砍到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头祭祀谷神,就预示着今年旱谷丰收。“汉人”的头是最好的祭品,因为只要把“汉人”的头插在木桩上,从下颌住上顶到上颌,舌头一伸出来,“汉人”的头就“笑”了,妇女们就纷纷把米饭塞进“猎首”的口中,念念有词:“汉人”笑了!谷神高兴了!旱谷多多的收了……
一次一队马帮往嘎拉地(印度)驮运物资,一天在一个野人部落里开稍(休整)时听到部落的人在商议,议题就是:好久没有肉吃了,大家都很馋了,等屋顶上正在苫草的那个老人下来就“杀”他吃了,老人听到下面的人要杀自己吃了,从层顶上勾着头说了一句:我还能干活呢!先别吃我。一群小男孩听说要杀人吃了,高兴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喊道:我要爷爷的尿泡!我要爷爷的尿泡(膀胱,吹气后可以象气球一样玩,干了还可以做养鱼的溶器)!由于乐极生悲,其中的一个小孩七跳八跳把脚给崴折了。大家一看,还是先杀伤者吃吧!七手八脚就把小男孩杀吃了。还有一次,一队走嘎拉(印度)地的马帮经过野人山,有一个年轻的赶马阿哥跟野人阿妹好上了,经过几番周折,把野人阿妹带到了腾冲,高堂明烛娶为正妻,但是三年过后,野人阿妹整天面无气色,全身乏力什么事也干不了,而且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会怀孕,开始家人还以为是水土不服,瞧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中药均不见效,以至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到了不能下床的境地,无可奈何的阿哥只好托人带信到野人山娘家,让亲家把人接走。两个月后,娘家来了两男一女三人,一进阿哥家,立即就把一个用芭蕉叶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递给阿妹,阿妹一把夺过来,冲进房里,把门窗关死。好奇的阿哥转到房后面悄悄地从门缝里一看,只见迫不急待的阿妹撕开包裹,是一个蒸熟的小男孩的胴体,阿妹一口咬下小jiji,吧叽、吧叽地吃得津津有味……打这以后,阿妹的病全好了,还生育了很多孩子。
至以为何要猎头祭祀,他们还有一个响当当的理由,很久的过去,诸葛亮南征到野人山,野人们就质疑诸葛亮:丞相啊!为什么汉人的水稻那么丰产,吃不完!而我们的旱稻收成却这么少,老是不够吃?
诸葛丞相看到这些野人太野蛮了,人老了、病了不是赡养和医治,而是直接杀死吃掉,如此野蛮的群体不应该留在世上。诸葛丞相计上心来,回答道:种谷子首先得敬奉谷神,谷神最喜欢的是男人的人头,用人头祭祀谷神,谷神一高兴,就助你谷子丰收。如果是猎到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头祭祀,那是谷神的最爱,粮食就吃不完了……丞相的本意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先杀男人,特别是大胡子的男人一般都是部落的勇士和精英,慢慢的让他们人口消失,最终灭种。
聪明的那嘎人得到丞相的封赠,欣喜若狂,他们根本不猎自己人的头,都是外出猎取别的部落民族的首级,特别是汉人的头,哪可是最好的上品,因为汉人聪明,长相又好,鬼神都喜欢。男人长大了,成年礼的唯一条件就是猎首,到外个部落砍一个人头来,如果一个完整的人体都运回来,最好不过了,不但有肉吃,皮子是制作绳子的原材料,骨头可以做成各种“卡巴”(挂在身上的配饰),就可以每晚上到成年人的活动地“婚房”去“群婚”,否则一辈子别想干那种事。
野人山之说有新旧两说之分,新说的野人山是指位于缅甸最北.....的原始森林,总面积超过20万平方公里。旧说的野人山是指密支那以北的原始森林....北边是喜马拉雅山,东西皆为高耸入云的横断山夹峙。面积近3万平方公里,长公里。为迈立开江、恩梅开江的上源各支流的分水岭,最高点本帕本山,海拔米,至今仍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野人山原属腾越州(腾冲县前称)下辖的茶山土司、孟养土司、里麻土司三个长官司署,年被英殖民者占为己有,强行划归为印缅殖民地,后归属缅甸。由于此地居住的那嘎人、门巴人、红摆夷、格音、格亚等种人尚未脱离原始社会。而且他们没基本上生存在这里,有的甚至从来不与外界接触。历史上就说有野人出没,故被称为野人山。关于野人,清朝成书的《腾越州志》记载:居茶山外,赤发黄睛,以树皮为衣,首戴骨圈,插雉尾,缠红藤,涉险如飞,情喜杀,前明由里麻、茶山两长官司管辖。野人山地区被称为绿色魔窟,胡康河谷的缅语意思是:“魔鬼居住的地方”。
野人山山峦重叠、林莽如海,树林里沼泽绵延不断,河谷山大林密、豺狼猛兽横行、瘴疠疟疾蔓延,是外人难于回归的“深山地狱”。野人山里的蚊虫、毒蛇、瘴气,让人防不胜防,每一击都是致命的创伤。每年5月至10月间,是野人山雨季,雨季不仅使森林里的蚊蚋和蚂蟥异常活跃,而且使得各种森林疾病:回归热、疟疾、破伤风、败血病等等迅猛传播开来。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袭卷了东南亚,日军攻占缅甸仰光后,切断了中国当时唯一的国际运输线滇缅公路。为了保障滇缅公路的畅通,年3月,杜聿明率领10万中国远征军赴缅协同英美作战。然而,由于盟军配合不力,远征军在战场上节节失利成大溃退的败局。日军抓住战机切断了中国军队的回国之路,欲置中国远征军于死地,远征军除38师在师长孙立人带领下,随美国将军史迪威撤退到印度,其余则是在杜聿明带领下选择了一条凶险的回归之路,穿越数百里的原始森林“野人山”,历经两个多月。这里森林瘴气弥漫,,疾病流行,缺医少食,数百里无人区成了吞噬万名远征军将士的死亡之路。第五军的多名女兵翻越野人山,最后只剩下5名,96师1万2千人的编制,当时战斗减员只有几百人,但是翻越野人山过后,只有1千多人活了下来。
年8月,农业银行把我调到腾冲县界头乡营业所担任主任。界头乡是腾冲县人口最多的乡镇,全县最北的一个自然村大河头北接缅甸。抗战时期是腾冲抗日政府的根据地,原县政府所在地就在营业所旁边的张姓人家里。当时缅北的木材在克钦反政府武装的大肆砍伐下,源源不断的运往中国,缅北这块被历史上称为野人山的“蛮荒”之地,正被现代“文明”一块块吞噬掉。木材经销商都是我们银行的客户,在与他们的接触中了解到:从我们所在地一直往北到西藏中间的这块地方,就是缅北野人山,现在木材砍得差不多了,下一步主要是开采矿产,而最具吸引力的就是金矿。密支那大江,中国古代称为“大金沙江”,由恩梅开江和迈力开江汇合而成,其流域内蕴藏着极其丰富的金矿,从广西省来的很多淘金船日夜在密支那大江上作业,收获颇丰。在两条江流经的地方,特别是支流的叠水深潭里,未曾有人去“发掘”过,几万年来,在自然的淘涣下,沉积了丰富的金沙,使许多梦想暴富的人跃跃欲试,垂涎三尺。
一天上午营业员带了一位客户进入主任办公室,来人脸色苍白,声音沙哑,名叫刘忠贵,他在缅北做木材生意亏了本,原想“在哪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邀了几个人向缅北原始森林摸去,准备去淘金、发暴财。当他们几个人在森林里一直往北走了6天后,到了一个叫瑙蒙的地方,然后想在恩梅开江边找金矿,当他们找到一个有金矿的地方,开始淘金,才一天功夫就被当地部落的人围住,把他们的衣服脱了,捆在树林中。过后来了一个老人,说着河南话,把他们放了,并把他们几人邀请到了村子里,好生款待他们。这个老人叫张中山,河南开封人,年在远征军翻越野人山过程中,患了虐疾,昏死”在原始森林里,后被这个部落的人救护,活了下来。由于他会淘金,这个部落就把他留下并“安居”在这里。部落把每年淘取的金沙,拿到怒江州独龙乡去换取日常的生活必需品。老人思念家乡,先后托了很多人带信到河南,最终都没有结果。刘忠贵他们住了两天后,老人给了他一火柴盒的金沙,让他回来后联系河南的亲人。刘忠贵他们几个人从缅北往东一直走了三天,最后才到了怒江州的独龙乡,5天后才回到腾冲,回家后刘患上了虐疾,连续四个月住院,总算才从死神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听说我在做有关远征军的收集考查工作,成立了民间组织“救助老兵委员会”。所以刚出院就急匆匆地来找我,希望能替老人完成一桩心愿。后来十年里我无时不在努力的寻找老兵,结果却是直到今天也没有找到张中山老人和老人所要寻的“家”。我奋斗了一辈子,为很多远征军遗留老兵找到了家人,也为很多家属找到了遗留在滇西的远征军军人或是他们的后人。但是更多的寻找却是经过万般努力,只是留下遗憾。几十年的变数太多了,地名更改、人名更改、记忆模糊、发音有误…… 给寻找抗战老兵的义举布下了重重迷雾。
10月金秋刚过,我同其他3个梦想暴富的淘金人备齐了所有的装备,从界头街出发,半天的艰难车程到了腾冲最北的一个自然村大河头,这是一个傈僳族与汉族杂居的30多户的小山村,世代以狩猎为生。当晚住在村长老海家,找了4个经验丰富的傈僳族猎手为向导,我提议组成“寻找抗战老兵探险队”,取得一致赞同,并推举我为探险队队长。
备足了7天8个人的伙食,第二天一早天朦朦亮就开始进山,每个人的背负都不轻松,最轻的是我,一支单管12号猎枪及40发子弹,腰间一支勃朗宁式手枪和20发子弹,4枚临时改制的点引式手雷,两个军用毯和药品、笔记、指北针、经纬仪等贵重物品,少说也有30公斤的份量,他们几个的背负有淘金的工具、帐篷、伙食等都是我重量的一倍。开始还有小路,半天后几乎就没有路了,4个向导在前面用傈僳长刀又劈又砍为后面的开路,4人的队形不断变换,轮流在前,第一个劈开正面枝蔓,第二个削除周边荆棘,第三个挑开砍下的树枝,第四个再修整,我走在最后,到我基本上是“畅通”的路道了。
第一天的森林还不算“原始”,都是杂生的树林,满地荆棘,前进的途中许多野鸡、麂、廘频频相遇,有狩猎嗜好的我跃跃欲试,被几个向导一一阻拦,“别浪费子弹,吃的时候再动手”。半天行程,我们4人都累得坐下直喘气,4个向导让我们卸包做饭,他们几人拿上弩箭往树林中探去,我们4人慢悠悠的就着河水边支起锅。我打开罗盘对照地图,我们已经进入了缅甸地界:东京99°、北纬27°,行程境外10公里。才几分钟光景,猎人们手里拎着3只肥实的野鸡来了,另一个还掮着一捆柴,大森林里是没有干的树枝的,死掉的树满棵都被雨水浸湿无法点燃,所谓的柴只是一些刚枯萎的荆条,我们在河边用石头垒起的灶也被否定了,火塘移到河岸不远的“干地”上,两根树杈钉在两边土里,再把一根粗实的生木头横架两头,中间燃起火,三口锅吊在横木上,仍凭大火燃烤横木吱吱的吐泡沫,柴火烧熟的3只野鸡真是人间美味,四位向导还品了点酒。酒足饭饱后,年龄最老的向导麻胆话多起来了:像段所长那种打猎,只会把野物吓跑,一天内吃不到任何东西的,即使打到了,一边走路还得拎着,你提不到半天的,再者等到做饭的时候拎了一天的野货可能变味也不好吃了。收拾好准备出发,我正准备提河里的水把火塘灭熄,立即遭到了麻胆的拒绝,原来在大森林里有很多讲究,燃起的火塘,离开的时候还要把它燃得更旺,否则火一灭,人亦灭……
又是几个小时的跋涉,5点钟时,选择了一条山涧水旁宿营,这是大森林与原森林的界线,跨过山涧就是几乎无人涉足的原始森林。4个向导也只有2个人走进去过一天路程,年轻的两位还没有进去过。抓紧时间立即把大树的一年生枝干砍下来,两个年轻的向导派上了用场,噌噌几下爬上高高的大树,铛、铛、铛的砍斫声回响在整个森林的世界里。20分钟后砍出了一片天空,我们赶紧把树枝进行修削,把枝干立成半边偏棚,粗的树干搁在地上,支撑成一张大床,树枝、树叶均匀的平铺在上面,偏棚前面,麻胆用他特有的技能燃出了火苗,慢慢的把火围着偏棚燎了一圈,防止森林中最致命的象小蜘蛛一样的扁螺(蜱虫)的叮咬,晚上睡觉还要把几瓶风油精满“屋子”里进行喷洒达到驱虫的目的。偏棚搭好了,毯子铺好了,刚把米下锅,就听到对面几声:咴、咴、咴的叫唤。
麻胆说:“送菜来了”。
两个年轻猎手提上猎枪,分两头包抄,约6分钟左右的时间,只听一声沉闷的枪声。
“干着了”!
听到对面嚓、嚓脚步响声时,只见两人抬出一头膘肥体壮的角麂(公麂),一路流着血,头倒拖在地上,被两个年轻猎手拎到水边,来不及做常规的剥皮开膛,把两只后腿剐下来,心肝剔出,割下肋骨肢条,其余统统丢去……
一个小时以后,吃着烤熟的心肝、爆炒的后腿肉和煮熟的排骨汤,一麂三味这是我一生品到的最美味的麂肉。饭吃好后,把火燃得更旺,喝了酒后的人话多了起来,麻胆成了话主,在他反反复复的语言中得到的警示是:明天要进入真正的危险地段,大家都要小心按他的指示行事。在一夜的交谈中,麻胆象唱史诗一样讲述了傈僳族的历史,谈到了傈僳族人的迁徙。傈僳族是一个悲壮的民族,历史上在与其他民族的征战争中不断南下,他们在元朝的时候从青藏高原往南迁移,最终落脚在腾冲的北部山区。傈僳族人跟这里生存的原始森林的“黑衣人”有世仇,只要一见面就要发生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这里再往里走的森林深处,一般傈僳族人都不敢涉足,世代传承下来的,这里似乎是一条分界线,“黑衣人”不迈出,傈僳族人不跨入。究竟“黑衣人”是什么人,麻胆也说不清楚,只记得他十二岁那年,他随着祖父等20多人进入这片林海,在森林里跟“黑衣人”打了一天,“黑衣人”非常敏捷,一晃在树的后面,一下子就飞到了树上,全身除了体下用什么东西遮着外,就是头上盘着黑戚戚的兽皮,其余肢体都是赤裸裸的黑皮肤,所以就叫他们“黑衣人”。一天的战斗下来,傈僳人战死了5个,最后凭着人多势众把“黑衣人”赶跑了。以后还经常发生格斗,死人的情况逐渐少了,傈僳族人进这片森林一般都要集结很多人才能来,每一个行动都被躲在暗处的“黑衣人”监视着,稍不防备,手里拎着的猎物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黑衣人”抢走,只能听之任之不能追,否则就会有一场恶战。
缅北丛林里到底生活着什么样的人?至今仍然是一个谜,这些人结构复杂,不与外界交往,处在落后的原始社会阶段,居无定所过着游猎的生活。多年的探寻、追踪,我所掌握的资料是:人口最多的一个部落有多人,最少的只有6—7个人。他们有原始的信仰,举行野蛮的杀人祭祀习俗,使人闻而生畏,所以腾冲人把他们与“野人”等同,称他们为“野人”。麻胆所讲述的“黑衣人”应该就是“野人”的一个支系。
晚上睡觉时由4个傈僳族向导轮流值班,主要工作就是烧火,别让火塘熄灭,越到深夜,火必须烧得越旺,烤得睡在火塘边的我们全身冒汗。烧火塘是有讲究的,必须是特殊的几种树的一年生枝条,像砌塔一样搭越来,下面烧完了上面的已经烤干,从下往上慢慢烧。
第二天一早,除了留下张志高和我看守营地外,其余人分成四路找山菜去了。张志高生活在城里,从教师队伍里退出来,想在市场里拼搏,他是一个体格健壮的体育老师,进山的行动比我厉害的多。我想借此机会补一补昨晚没有睡足的觉,就让他淘米做饭。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张志高大喊:“小山羊、小山羊,那家的小山羊?”。我翻身起床裤子还未提起,顺着他指的方向,双手握着勃朗宁式手枪,双腿分开立姿发射,结果没有打中,“小山羊”听到枪响,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我又开了第二枪,还是没中,这下“小山羊”明白过来,撒腿就跑,我立即卧倒向着奔跑的目标开了第三枪,飞起的树叶告知最后一枪打在目标蹦跳的地下,四路进山的同伙立即奔了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当获知,一个把獐子看成“小山羊”,另一个开枪为“小山羊”送行的时候,引来捧腹大笑,并成了朋友圈多年来的笑谈。
猎手围猎,枪声一响猎物一准毙命,而且飞跑的猎物往往给猎手的机会只是一枪,而我三次机会都没有命中目标,是一个十足的“撇手”,是不能成长为猎手的。但是在我供职的农行里,每年举行一次的安全保卫年度射击比赛,对枪有研究的我每次比赛都是优秀的射击手,我还曾经一枪射中了追逐的松鼠。但森林里的“实战”,制约因素太多,没有一定的硬功夫也只是“望猎兴叹”。
大家把各自找来的野菜进行清洗,有木耳、泡水喝的草黄莲,还有一种叫野白菜,形状同“车前草”一样,煮汤吃必须连根带叶一起煮,如果只吃叶子,那就会拉肚子,只吃根就会拉不出屎。
吃完饭以后,往大森林里出发,这是几百亩的一片竹林,一望无际,是人最难穿行的地方,地下全部是长刺的竹根,死掉和活着的竹子交叉在一起,仍凭快刀砍斫,行进艰难,一个小时一公里的路程都走不了。最后我提议,找一条溪水,顺着水边前行能避开竹林的阻挡,终于找到了一条河流,正好从北一直流向南,逆着小溪往北走,两边是茂密的竹海,不时的有生活在竹林的主人:锦鸡、蕃鸡从水边惊飞,70多公分长的竹鼠在溪水边悠闲的散步,竹鼠与竹林是相互相生,互为依存的,如果没有竹鼠在地底下把多余的竹根啃噬掉,不断疏松地下土壤,莽莽竹海就无法继续生长下去。
中午两点半,开始停下来做中午饭,三只活蹦乱跳的竹鼠成了午饭香美的菜肴。继续前行,竹林逐渐空疏,而且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小径,这应该是人走出来的,沿着路走,速度加快了,突然走在前面的向导喊了一声,大家警觉起来,原来在前面有一块开阔地,三棵高大的树长在空地中央,因为竹海里是没有树的,探险队此时正走出竹林,只见在距小溪不远处有一堆倒塌掉的“窝棚”,大家立即往四周警惕的搜索,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麻胆说,这是黑衣人遗弃的“家”,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吧。这时大家才醒悟过来,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30分了,如果再不进行宿营,6点以后森林就进入黑夜。
这间窝棚是用一根根粗壮的枝条搭起的架子,上面用枝干立成人字型,再覆盖上树叶,加盖树皮。人字型屋子外面是一个阳台,也是木条楞起来的,屋里有用土块砌成的火塘,可以容5到6个人居住,三分之二的房屋里面用一根横木隔开来,脚向外、头向内,人就可以躺下来。腾冲人至今在野外也搭这样的工棚,叫“廊敞铺”。后来我经过不断的研究,认为这种居所就是野人的住家,典型的干栏式建筑,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西南夷典型的房建模式,屋子前面的阳台,至今缅甸北部的许多克钦人还在使用。
整间房子除了屋顶倒塌外,木条的架子还很结实。一个小时后,房子修整好了,屋顶用竹子覆盖,床全部用竹叶铺垫。晚饭还有用弓弩射杀的两只鸡野,这一夜是进入野人山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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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段生馗
编辑:芙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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