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清冷狐狸动了心思。
动了心思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是男人,还是只花孔雀。
这不合适。
当我躲在我的孔雀府反思的时候。
喝醉酒的狐狸踹开我的府门。
他解开头上绑带,捆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外走。
「狐狸洞我都布置好了,就缺你。」
1.
「美酒配美人,真乃绝色也。」
我挑起面前美人的下巴,她娇嗔地剜了我一眼。
「小公子好久不来,奴家真是想得很呢。」
她攀上我的肩,慢慢靠近我的唇。
我挥手给面前的人一掌,她躲开反手一爪子抓伤了我的手腕。
我往后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屏风后闪出和她缠斗起来。
不多时,这秽鬼落了下风,被狐九璃一剑刺穿,灰飞烟灭。
动静闹得有些大,狐九璃衣袍一挥,带着我离开。
狐九璃带着我到一处破旧无人居住的房屋里。
我坐下,小心撕开伤口,伤口有些深,隐约见到白骨。
「啧,为了杀这个秽鬼,小爷我不仅要牺牲色相,还落得个破伤风。」
狐九璃坐在我身边,让我把手伸直好让他倒药。
我伸出手,扭过头。
「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疼,你倒吧。」
我刚说完,他毫不留情地往我伤口处倒伤药。
这药是好药,治伤很管用,就是药性太猛了。
我疼得直吸气。
狐九璃面色不改,撕下一片衣襟给我包扎。
「狐狸,把手伸出来。」
他抬头看向我,清冷的狐狸眼流露着不解。
我踢踢他小腿。
「快点的,别磨叽。」
狐九璃虽不解我要做什么,但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抬高点。」
他乖乖照做。
我一口咬上他的手臂,他的嘴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我松口,他撩起袖子,一圈浅淡的牙印留在他白皙的手臂上,特别显眼。
「狐狸,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痛一起痛,你说是吧。」
他站起,宽大的衣袖甩我脸上,走出门,留下一句冷漠的话语,隐约带了怒气。
「男子汉,小废物。」
这狐族天才真是个有脾气的。
我心情大好,疼痛都好像减轻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才是我的苦日子。
这位狐狸爷是个记仇的,换了更烈的药给我,给我疼得龇牙咧嘴。
我跟浑身触电似的上窜上跳,他站一边微眯他的狐狸眼,轻飘飘开口:「这天下的男子汉若都如你这般,天下该亡了。」
我倒吸冷气回他:「若天下人都如你这般小心眼,天下也该亡了。」
狐九璃双手环胸,靠着树边,似笑非笑。
「我小心眼,那你一个人除鬼去吧。」
好家伙,就会拿捏我。
好不容易抱上个大腿,可不能被我玩没了。
我狗腿子地跑到他身边,就差没摇尾巴。
「别别别,狐大爷,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同我这小人计较。」
他冷哼一声,我看有戏,继续哄道:「狐大爷,您除鬼那叫一个英姿飒爽,有如神明再世,小的还得跟着你才行啊。」
狐九璃清清冷冷瞥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往前走。
我知道他这是高兴了,立马跟了上去。
果然还是不能惹这位爷,苦的还是我自己。
2.
我跟狐九璃的渊源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当时我在怡红院喝花酒,美人还没来,这位爷倒是先闯了进来。
我手上拎着酒壶,一下愣住了,酒水倒满溢到桌面。
这位狐狸爷长得比女子还美上三分,若不是喉间的喉结突出分明,我真以为他是个女子。
「怡红院什么时候招男人了?」
我凑到他身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不过你这姿色,换个女装怕是花魁也不过你。」
那天,他来除秽鬼,秽鬼没来,我被他从怡红院打到南风馆。
回头我爹还带着我备礼带着我到狐族道歉。
我低声下气道歉了三四次,差点换上女装到他面前道歉,这位狐狸爷才勉强用正眼瞧我一眼。
我爹宽慰我:「人家是天才,心高气傲,正常。」
我反问:「爹,难道我就不是天才了?我化形可是同龄人间最快的吧。」
我爹眼神四处飘散,就是不和我对上。
得,我爹现在都不乐意欺骗我了,以前还跟我虚情假意一下,现在装都不装了。
3.
人间秽鬼横行,每族都要派出一位族人除鬼。
我爹一把鼻涕一把泪,凄凄艾艾:「儿啊,你知道的……」
我接过他的话:「你娘走的早。爹我上有老,下有小。外敌太强,内敌不倒。左难平,右难扫。爹难啊。」
「既然这样……儿你就去吧。」
我包袱都没整理,我爹就给我扫地出门了。
一个钱袋子掉在我身边,我捡起来掂了掂。
「儿,你去人间除鬼,省吃俭用,这么些钱够了。」
随后,结界就给关上了。
一朝从孔雀族少族长,成了孔雀族破落户。
这么些钱,我只能日日啃馒头。
我来人间三日,秽鬼没遇到,捡到了这只傲娇狐狸。
他伤口处渗血,呼吸微弱,多半是被秽鬼偷袭了。
看他衣料华贵,玉佩上乘,我权衡利弊,还是决定把他救起。
我耗费我修炼百年的灵力,终于保住他一条命。
我却因为灵力亏空,晕了过去。
再醒来,这位爷已经完全恢复。
「要什么报酬。」
我转转眼珠子,这位爷有钱有实力,赖上他还要什么报酬。
「啊呦,一下亏空了太多灵力,要是我遇上秽鬼怕是小命不保了。」
他站在我床边,我凑近他。
「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除鬼时带着我呗,我逃跑快,绝对不拖累你。」
他眉头微拧,陷入思索。
我表面风轻云淡,手指在被褥间揉捏。
这位爷要是拒绝我,我再从哪去找冤大头。
好在狐九璃还是答应了我,我们就此暂时组团。
百年灵力换一条大腿,好像赚了。
好像又没赚,我还得供着这傲娇狐狸。
孔雀我啊,难啊。
4.
走在前面的狐狸身姿欣长,一头青丝被玉冠束起,白玉腰带束上劲腰。
我快步走到他身边。
「狐九璃,你们狐族不是会魅术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用。」
他斜睨我:「魅术,勾人,而我,只护人。」
我跟在他身边笑出声:「假正经。」
他不再开口,我偷偷看向他。
要是这张脸施展魅术,那得多诱人。
眼尾发红,红唇似血,衣衫半解,躺在红被卧榻上,青丝如瀑。
狐九璃突然转头看我,耳根发红,语气冷硬:「你再胡思乱想,我给你打到你爹都不认识。」
他大步往前走。
我迷惑,突然反应过来。
这爷居然对我用读心术?!
「喂,你对我用读心术你还有理了。」
他耳垂红的要命,僵硬地快步往前走。
我在他后面拼命追。
这狐狸有必要这么纯情么,想想都不行。
5.
我和狐九璃连着几天赶路,到了常州。
常州虽笼着一层阴云,但面上还是热热闹闹,街道上行人如织。
「这里秽气最浓,秽鬼头部应该在常州,我们暂且在这住下。」
我跟着狐九璃一起去找客栈,客栈找到了,结果我俩没钱。
掌柜一脸嫌弃地把我们赶出来:「去去去,看着人模人样,身上一个子没有。」
我把手搭在狐九璃肩上:「你钱呢?」
狐九璃拍开我的手:「被你吃完了。」
我摸摸肚子,好像胃口是有那么点大。
「那咱们晚上住哪?」
「桥洞底下。」
你这狐狸还怪会讲冷笑话。
我和狐九璃在街上走,我瞧上他腰间那块青色玉佩。
他若有所感,转头冷冷扫我一眼。
「别想打它主意。」
早知道当初应该死乞白赖多向我爹要点钱。
「实在不行咱们去要饭吧。」
狐九璃突然停住脚步,我以为他要同意我这不切实际的方案。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瘦弱的男孩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
「救救我奶奶,求求你救救我奶奶。」
大夫站在门口一脸愁容:「我倒是想给你治啊,这没钱,你说我怎么治。」
男孩跪在地上好不可怜,双手拽住大夫的衣角,泥灰沾在他脸上,额头一片血迹。
「只要你给我奶奶治病,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给他治。」
狐九璃扯下挂在腰间的那块玉佩,甩给了大夫。
大夫虽不识货,也能看出这块玉是个好东西,当即去屋内收拾医具药草。
男孩跪在地上又要朝我们磕头。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狐九璃把他扶起,摸出怀里的帕子让他擦擦脸上的血迹。
「无妨,把你脸上的血擦擦,莫要让你奶奶担心。」
男孩擦净脸上的血痕,拽着帕子,眼神坚毅:「贵人,那块玉佩我会想办法为你赎回来。」
狐九璃只是摸摸他的头。
我们跟着男孩走。
我双手抱头,问狐九璃:「那块玉你让我别打主意,你就这么给人了。」
「身外之物,比不过一条人命。」
我又问他:「那你何不用灵力救他。」
他转头看向我,一脸认真:「人之生死,自有命数,不是你我能掌控。」
我切了声:「不是你我能掌控,那还靠这大夫掌控啊。」
这大夫被我的话吓得一个趔踞。
狐九璃摇摇头:「榆木脑袋,你怎么能懂。」
他这副模样跟教导我长大的师傅一模一样。
「就讨厌你们这种说话文绉绉,故弄玄虚的人。」
男孩的家在村头的末端,一座破旧的茅草房。
「还好来的及时,老太太的病还能控制。」
大夫开了药让男孩去煎。
老太太喝了药,面色终于有些好转。
「接下来每天按我的方子按时服药即可。」
狐九璃朝他点点头,大夫背着医具离开了。
男孩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奶奶的手。
「喂,小屁孩,给你奶奶看完病了,我们也该走了。」
男孩立马站起身,走到我们跟前。
「大哥哥,我刚才听你们说,你们没地方住,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住我家。」
「不必了,不打扰你们祖孙二人。」
狐九璃拉着我的手腕往外走。
「不是吧狐九璃,虽然条件简陋点,那总比住桥洞底下好。」
他拽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些:「他们祖孙本来就过得不容易,我们怎么可以叨扰人家。」
「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迂腐。」
男孩跟着我们跑出来,抓住我的衣服。
「大哥哥不碍事,我奶奶就喜欢人多,我家好多年都不曾来人了。」
狐九璃停住脚步,我顺势拉着他往回走。
「人家都这么邀请了,你有没有眼力见。」
狐九璃一手被我拉着,一手牵着男孩走回了屋子。
天色渐暗,我跟狐九璃到山上打了只野鸡回来。
野鸡放在锅里被慢慢炖煮,火光照映在男孩的脸上,额头的疤留着印子,脸颊两侧几乎没肉,唯独那双眼亮的很。
我搂住男孩的肩,问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头看向我,满脸笑容:「大哥哥,我单名一个泣,哭泣的泣。」
默不作声的狐九璃开了口:「你父母为何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他脸上的笑容敛了些。
「我自己取的。」
随后,他握紧拳头。
「我叫泣,雨后立。」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
「小鬼,年纪不大,还挺会取名。」
狐九璃这块千年冰山也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挺好的名字。」
我们三人围在火堆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才知道泣没有父亲,母亲去世早,只能和奶奶相依为命。
泣抱住自己,舔了舔干裂的唇,声音低了下去,仿佛在跟自己说。
「还好,我还有奶奶。」
我拍拍他瘦削的背。
「放心,以后我俩罩着你。」
泣跪下,给我们磕了头。
「谢谢哥哥们。」
「我们是兄弟,以后可不能随便下跪。」
奶奶还在昏睡,我们留了半只鸡给奶奶,解决了剩下的半只鸡。
村里到了半夜安静无声,只有蝉在聒噪地鸣叫。
泣去睡觉了,我跟狐九璃坐在门口。
阴云笼罩,只能看见月亮模糊的光线。
「狐九璃,我确实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救人,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不懂装懂。」
我踹了他一脚,他嫌弃地拍拍衣服,进门。
「早点休息。」
我靠在树桩边,凉风袭袭吹来。
或许正是因为人很弱小,所以才有了我们。
6.
隔天,奶奶醒了。
泣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奶奶的手。
「奶奶,这是大恩人,救了你。」
奶奶作势就要从榻上爬起向我们道谢。
我连忙制止住奶奶的行为。
「奶奶,你就好好休息吧,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奶奶这才又躺下去,混浊的眼里浮上了泪光,她握着泣的手微微颤抖,苍老的声音也抖了起来。
「多谢大恩人,我这老婆子,什么都放得下,就是放不下我这小孙儿。」
泣垂下头,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奶奶,你胡说什么呢。你还能陪我很久。」
眼见着气氛不对劲,我勾上泣的肩膀,拍拍奶奶的手。
「奶奶,你刚醒,需要补补。咱们带泣去捕鱼,给你做鱼汤喝。」
泣不松手,眉头皱紧。
「奶奶……」
狐九璃看出了他的犹豫,宽慰道:「放心,奶奶现在脉象稳定。」
奶奶也用枯树皮似的手轻轻拍小孙儿的手。
「去吧,奶奶还等着你的鱼汤喝。」
我捞起泣,搂着他往外走。
泣实在瘦小,骨感明显,没有一丝肉。
「今天你雀哥哥给你捞条大鱼,也给你补补。」
到了溪边,我挽起袖子,脱掉鞋子拉高裤腿,准备下水。
泣也学着我的样子,唯独这只狐狸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狐九璃,你不下来抓鱼这晚饭可没你的份了。」
狐九璃还是站在一边不动弹。
我扯着他帮他挽起袖子。
「鞋子你就自己脱,怡红院的姑娘都没你这么扭捏。」
狐九璃被气到了似的,耳根瞬间爬上绯红,又一声不吭的脱掉鞋袜跟我们一起下水。
我自幼调皮捣蛋,抓鱼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泣生活在村庄里,抓鱼也是轻而易举。
狐九璃不会抓,他只会跟个木桩一般杵在溪间。
「不是狐九璃,你来这泡脚呢。」
他难以启齿般开口:「我不会。」
我逆着水流走到他身边。
「不会就学呗。你看着我。」
我盯准一条鱼,眼疾手快,弯腰抓住,把鱼丢鱼篓里。
「多练练,很简单的。」
他弯腰找鱼,还不忘记刺我:「你怎么不多练练你的术法,也很简单。」
我不和这臭狐狸争论,换个地方去抓鱼。
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狐九璃的喊声:「小心。」
我一回头,一条鱼砸我头上。
狐九璃笑了,殷红的唇勾起,随后又不好意思地挡住,他憋不住半蹲,用手撑着腿,笑得浑身颤抖。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般开心。
心里泛起莫名地情绪。
我耳根爬上热意,明明不是第一次在狐九璃面前丢脸。
「狐九璃,你笑什么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狐九璃直起身子,看向我,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耳根热意更甚,我弯腰下去摸鱼。
有什么好笑的,下次他在我面前丢脸,我笑他三百年。
我们抓了整整三鱼篓的鱼。
「咱们也吃不完这么多,拿去卖掉换点其他吃食也行。」
泣很高兴,在前边一蹦一跳地走。
他突然转过身,笑着对我们说:「哥哥,你们感情真好。」
我哼了声,大声反驳:「谁跟他关系好。」
狐九璃也扭过头,看向路边的野花。
我余光瞄向他,他的耳根又莫名充血。
泣走过来拉住我们的手。
「可我觉得你们关系挺好的啊。」
我们同时低头扫向泣,他立马捂住嘴。
我和狐九璃相互对视,擦过一秒,立刻移开。
谁跟这臭狐狸关系好,我在心里小声嘀咕。
7.
奶奶这几日精神头好,泣也放下心,没前几日那么拘束了。
我私下去抓了几篓鱼,卖了些钱,去换了两瓶酒。
「这几日这天倒没有以往那么阴沉了,正适合喝酒。」
我把酒甩给狐九璃。
他打开瓶塞,倒了一碗,抿了口。
「不及青丘的风花露。」
我白了狐九璃一眼。
「有的喝就行了,还挑三拣四。」
泣从我俩中间冒出个脑袋。
「哥哥,我也要喝。」
我伸指推开他。
「你还是个小鬼头,不能饮酒,等你长大了哥哥请你喝。」
泣眨巴眼睛盯着我,可怜兮兮。
「行吧,就喝一口。」
泣快活地捧起碗喝了口,谁知这小子酒量是真差,一口就倒了。
狐九璃摇摇头,嘴角微勾,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我背起泣把他放到屋内,这小子醉的不省人事,砸吧着嘴碎碎念。
「真好喝。」
我轻轻敲着这小子的脑壳,下次可不能让你喝酒了。
我走出门,狐九璃一人对月独饮,月光散落在他半面脸颊。
那股莫名的情绪又泛上我的心头。
我用力敲我的胸膛,是不是心脏出问题了。
「雀桉,你中邪了?」
我板起脸,走到他身边坐下,往嘴里灌酒。
「我要是中邪了,你就等着被我追到天涯海角。」
狐九璃不说话了,低敛睫毛,把玩酒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缓缓开口:「常州好生奇怪,明明秽气浓郁,最近却没有秽鬼出现。」
我瓶里的酒已空,我夺过他的酒往嘴里倒。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等着那秽鬼出现,一举除掉就行。」
见狐九璃还是锁着眉,我拍拍他的肩。
「与其担心明天,不如过好每个今天,走了,睡觉去。」
我抱着脑袋往屋内走。
「我明天上山给奶奶采点药草,这人间的药材也太贵了。」
8.
我背着篓子上山去采药。
当初性子野,在外贪玩,玩了一身伤,怕被我爹发现,硬是学会了认药草。
我在山上采了半天药草,突然山下秽气冲天。
按这方向,正是泣在的村庄。
这么浓的秽气,也不知道狐九璃应付不应付得来。
我赶紧收拾好我的东西下山。
等我下山后,秽气淡了下去。
一堆人堵在家门口,指着门内,嘴里骂着妖怪,扫把星。
我从人群挤进去,看见泣倒在地上,狐九璃居然化成原型,昏迷不醒。
还有人往狐九璃身上扔石子,嘴里骂着妖怪。
我手里凝了灵力,扫向那群嘴里不得闲的人。
那群人见我要发怒了,立刻化作鸟兽似走了。
「咳咳,哥哥。」
泣捂着胸口转醒,我立刻半跪在他身边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哥哥,突然有一股黑气……然后狐哥哥……我不知道……还有村民骂狐哥哥是妖怪。」
泣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崩溃地哭。
他多半被秽鬼吓到了,前言不搭后语,村民不懂莫不是以为狐九璃是秽鬼。
现在这情况,狐九璃怕是不能耽搁了。
我安抚泣。
「这几日你把院门关好,我要带你狐哥哥离开一段时日,家里的粮食应该还够吃,不够的话就暂时先吃鱼干。」
我抱起狐九璃要离开。
泣拉住我的袖角,带着哭腔问我:「哥哥,你们会回来吗?」
我摸摸他的头。
「放心,会回来的。这几日不要出门,知道吗?」
他用力点头,擦掉脸颊上的泪。
我抱起狐九璃带他去青丘。
9.
上次来青丘还是我登门道歉的时候,青丘二公子见到我时面上还带着揶揄,一看见我手里的狐九璃脸色大变。
「我五弟这是怎么回事。」
狐九璃被带去治疗,我被安排在侧厅。
青丘族长从狐九璃的房间内走出,我站起身鞠躬作揖。
「坐吧。」
孔雀族的长辈总是乐呵呵,没有长辈架势。
这位青丘族长虽面上不显,可浑身散发威压,让人心生战栗。
我并拢腿,端端正正坐下。
思虑再三,我开口:「狐族长,不知狐九璃现在怎么样。」
他坐在上位,锐利地眼神扫向我,我背后浮上一层冷汗。
狐九璃这次不会受伤很严重吧。
「秽气入体,暂时化为幼年体,需多修养几天。」
我呼了口气,还好……
我又突然反应过来,我在意这死傲娇干什么。
「将来龙去脉说与我听听。」
我将到常州前,以及常州后的事都说给了狐族族长。
他面上逐渐凝重,叫来贴身护卫耳语,护卫很快领命退下。
「这件事你们不用再管,你是璃儿朋友,便留在青丘做客几日。」
狐九璃重伤,也是我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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