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沉睡,是白天的,让人睡醒身体沉沉的,恍如隔世,像是睡了千年才苏醒。
有一种失眠,是夜晚的,让人像是一杯不新鲜的果汁,下层果肉沉淀上层汁水清澈。
最近很多情绪都是因为睡眠引起的,今天北京天气凉爽,云朵厚厚的住在天际。下午睡醒了胸口闷闷,想起大约4个多月前冬夜里的一次刀伤,一种厌恶自己的感觉弥漫在心头,我觉得我会淡忘,还是来讲讲吧
半夜2点,左手腕正下方7-8cm处被刀划了大概6cm左右的伤口,怎么割伤的我也不清楚了,一把长柄水果刀的造化;血从手腕涌出来,没有太多疼痛感,内心戚戚想看看有多严重呢我试图掰开了里面的鲜肉,看到了自己的骨头或者是筋骨吧白白的,看起来很动人,血呼呼地从指尖滴滴滴地掉在地板上...
我甚至躺在小沙发上想认真感受这是什么感觉?5/6分钟后血止住了,疼啊钻心的疼;医院做包扎,带着手机/各种卡,医院,医院包扎因为要住院,在我的意识里并不是很想自己像受了很大伤害的人,一种内心暗示一切还OK,还可以控制;
2点半急救室的医生帮我简易包扎,提示医院,不用住院,缝合好就可走人,道谢后搭车去往那里。2月底北京的夜晚也没有刺骨的冷,我经历着未曾经历的,陌生凄然。
医院,医院总是有一种诡异感,似乎人一生的生老病死都在这里开演......
办完了手续,一位微胖的医生说话温和,手软软的,轻轻掀开包扎的纱布,发问:
「自己伤的?」
我2/3秒还未回应,他紧接着:
「年纪轻轻的,有父母有美好的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
听到有父母的字眼,顿时泪如雨下
...
而后,让我用力试了试「筋骨」有没有伤到,问我疼与否;
还好我还可以用力,他说差那么一点点就伤到筋骨。
进入手术室,先打了破伤风的针,小小的针头扎进绽开的肉皮,血迹斑斑;看我哭医生可能略带羞涩说道:
「伤口有点深,要皮肉缝合2层,用可融合的线做缝合,不容易感染;这个伤口肯定会留疤,要想美观以后要自己做祛疤手术」
我点头。
他安慰我:
「以后可别这样了」
是啊,别这样大意,做事情别出神,别总是晚上情绪裸奔。
说话的间隙已经打完了麻药,伤口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像一块儿死肉;
我惊奇于麻药的作用,医生按了下伤口处,已经完全没有直觉;
接着就是缝合了,他说道:
「你要是怕就低头下来,有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会不太舒服」
看了看,针头在肉里穿梭,打结;
再一次,针头在皮肤层穿梭,打结;
包扎,完。
手法确实干净利落。
后来医生叮嘱了几句,吃的药和抹药的周期、忌口等情况,并重复了2次;一大半的大颗消炎药,从来没见过那么大颗,吞咽都困难的药,还有一管儿创面修复的凝膏。
事实证明,我还是忘记了一大半他的话。
凌晨4点回来,地板上干巴巴的血迹让人真实地沉重起来。
生活总是会给你暴击,对吧。
这算是一次。
擦完血迹,躺在床上左手一动不能动,也睡着了;第二天请假我开始四处找关于如何治理刀伤的经验,用最短路径解决问题、做好心理建设,让一切看起来没有发生过。现在翻开笔记,我看到自己的小心翼翼,每周地记录伤口状态,做伤口修复、祛疤功课、后续要买的药物等等。
我给朋友苦笑说,这次受伤当是一种生活经验了,下次遇到便能从容。
把一些事做的煞有其事惊涛骇浪、把一些事弄的不以为然云淡风轻,
这2种能力我都有。
但其实有时人很可怜,暴击后能力有了,心态也有了,
可总是失去了点什么...
一颗需要单独拯救的绿萝
PhotobyM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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