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月30日晚,有家长爆料河北省石家庄市汇通社区卫生院,在孩子接种五联疫苗时,用廉价的单联疫苗掉了包。
很快有家长确认,他们拿到监控录像,家长们的怀疑得到证实。
当天查账的信息显示,过去一周在这里注射五联疫苗的孩子一共有44位,但该社区卫生院只领取了26针五联疫苗。
也就是说,至少有18位孩子注射的五联疫苗,被掉包成单联HIB流感嗜血杆菌疫苗。
被调包的五联疫苗是什么?
新生儿出生后,需要接种一系列疫苗进行人工免疫。
五联疫苗是一种复合疫苗,一个针剂里包含了百白破疫苗、b型流感嗜血杆菌疫苗和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三种成分,可同时预防白喉、百日咳、破伤风、脊髓灰质炎和b型流感嗜血杆菌引起的肺炎等五种疾病。
如果按照普通疫苗,将这三种全程免疫,需要接种12针,五联疫苗则只需接种4次。
正因为如此,尽管五联疫苗是自费疫苗,但一直非常紧俏。
在许多城市,包括在北京,五联疫苗都常常缺货。许多家医院注射疫苗,就是因为在疾控中心约不到五联疫苗。
在这次的石家庄掉包事件中,涉事医护人员用单联流感嗜血杆菌疫苗调换了五联疫苗。
其后果是,蒙在鼓里的家长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做了全面免疫。但其实,百白破和脊髓灰质炎疫苗却没有给孩子接种。
而孩子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长期暴露在传染病的风险中,一旦感染骨髓灰质炎,则可能造成终身残疾,破伤风甚至可能致命。
卫生院负责人:护士拿错了?
事发后第一时间,涉事卫生院的负责人表示:是护士们拿错了。
这是在说谎。
进货26支,注射44个孩子,显然是有计划的掉包。这一切,是为了牟利。
一针自费五联疫苗售价多块,而调换的单联流感嗜血杆菌疫苗只有块左右,两者有块的差价。
18个孩子,就是差不多一万块钱差价,这还只是一周的记录。
目前,当地警方已经介入,疫苗掉包持续了多久,到底有多少孩子的五联疫苗被掉包,相信警方会最终查清。
一起有组织的掉包行为
疫苗掉包能够曝光,全靠两位机智的家长。
这两名家长在1月30号当天,去汇通社区卫生院给自己的孩子注射五联疫苗。接种完后,护士有些鬼鬼祟祟,匆忙将包装盒丢进垃圾桶。
这对家长很细心,在疫苗频出状况的新闻下,他们在孩子接种第二针五联时,将包装盒带回了家。
细心的妈妈发现,护士这次给孩子打的疫苗的包装盒,和上一次他们带回家的五联疫苗包装盒不太一样。他们觉得可疑,就回去找护士核实。
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这是一起有组织的掉包行为。
但护士不承认,说不可能打错。
于是,这位妈妈找到护士旁边的垃圾桶,在里面翻出一个红色包装盒。这个包装盒上,清晰地写着是HIB流感嗜血杆菌疫苗。
她问护士,这个多少钱一盒?护士说,一百多。这位妈妈更加怀疑了,因为她交的五联疫苗的价格是六百多。
他们要求看监控。在不断地据理力争后,他们看到了录像。
监控上,可以清晰看到:他们的孩子被接种的,确实是价格为一百多的流感嗜血杆菌疫苗。
这两位家长立即报了警。
警察来之后,卫生部门的人员也来了。
医院和卫生部门的人都说是失误。这位孩子的妈妈坚决不相信,要求查记录。
卫生部门的人找来一位熟悉疫苗登记的人过来,查了半天说,没问题。
在孩子妈妈的监督下,终于发现一例登记不符的情况,专家还是解释说登记不及时。
这位妈妈于是自己查。
先查入库单,这家卫生院过去一周进了26针五联疫苗,电脑上的接种记录,也显示有26名孩子接种了五联。
他们又翻出每个孩子接种的登记表,仔细核对,终于发现:一共有44名孩子是交了五联的钱,但只有电脑上登记的26名孩子,真正接种了五联。
而剩下的18位,包括他们自己的孩子,虽然交了五联的钱,但其实却被掉包注射了HIB流感嗜血杆菌疫苗。
出于谨慎起见,他们还和登记表上这18位孩子中一位孩子的家长取得了联系,对方确认,他们就是交的五联的钱,要给孩子接种五联疫苗。
至此,一起有组织的掉包疫苗事件,真相大白。现场卫生部门的人终于无话可说,封存了证据。
这位家长从发现疑点、到与卫生院交涉、到进一步取得证据、直至调取录像最终确认疫苗被掉包、最后在警方的配合下彻查登记表、确认并非个例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其表现堪称一名成熟的调查记者。
更可贵的是,他们在发现丑闻的第一时间,医院曾经试图通过贿赂让他们私了,但被这两位家长拒绝。
然而,看完这对家长近乎完美的表现,他们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我们也为自己感到心酸。
昨晚,警方最新的调查结果显示,录入电脑的那26位孩子的信息也全都是错误的,没有任何可信度。
也就是说,在该卫生院接种五联疫苗的所有孩子,全都不能确定医生给他们到底接种的什么疫苗。
事实上,年5月,重庆也爆发过类似的五联疫苗被掉包事件。
掉包的医务人员,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把别人家孩子的健康和生命置于险境;而来到现场的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还有所谓的疫苗专家,也毫无作为。
我们这个社会中的每个人,都被逼成了嗅觉灵敏、谁都不信、时刻发现疑点、随手保存证据、凭借一己之力寻找真相的调查记者。
甚至在面对这有组织的犯罪时,还不得不自己来破案。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依然需要强调一点:不要因噎废食。
家长千万不要因为担心疫苗安全,而选择不给孩子注射疫苗!
目前国家之所以能将白喉、百日咳和新生儿破伤风控制在较低水平,靠的就是极高接种率。
一类疫苗所预防的乙肝、麻疹、百日咳,二类疫苗所预防的水痘,这些疾病对于孩子的健康都存在巨大的威胁。
接种疫苗仍然是保护健康最好的手段,我们仍然应该坚持打疫苗。
但在接种过程中,多做几步,能够帮助你更好地规避问题。
下面是五联疫苗和流感嗜血杆菌疫苗的外包装和针剂。
在孩子接种疫苗前,请要求医生和你一起核对接种疫苗的种类、厂家、批号和有效期,接种证上的登记品类,和疫苗实物信息必须完全一致。
接种结束后,你也可以要求保留疫苗的包装盒和说明书,或者用手机拍照留存证据。
你还可以用手机扫描包装盒上的条形码,查询疫苗的真伪。
另外,这起事件的后续调查发现,被掉包的家长们收医院的正规收费系统,而是独立的窗口收费,有些甚至就是医生自己的德国强力白蚀消德国强力白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