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诗歌第期阿毛泡沫之下也有月

向导诗人

阿毛,诗人、作家。主要作品有诗集《我的时光俪歌》《变奏》《阿毛诗选》(汉英对照)、散文集《影像的火车》《石头的激情》《苹果的法则》、中短篇小说集《杯上的苹果》、长篇小说《谁带我回家》《在爱中永生》、阿毛文集(四卷本:诗集《玻璃器皿》《看这里》、散文随笔选《风在镜中》、中短篇小说选《女人像波浪》)等。作品入选多种文集、年鉴及读本,曾获多项诗歌奖,部分作品被译介到国外。

AMAO阿毛的诗歌10首

重新命名

季节交替时的鼻炎

拉亮了楼道上的声控灯

过敏史教会我——

要避开的

不仅是螨虫、灰尘

还有冷空气

我早就看到

我到达的中心

只开一种花,只吹一种风

所以,从现在起

任你们

在花坛中争位排序

我折身走向无人的坡地

认这无人的坡地上

无名的花草为故知

从今以后

我只延续这样的故习——

每到冬天

就不停地在纸上

下雪啊,下雪

就如春天

不断地耕耘啊,耕耘

无问东西

不关结果

我只是写出无题诗的标题

为无名的花草命名

醉酒的赶路者

离开空酒瓶里

渐凉的余温和哑寂的空气

摇晃着赶路

经过作旧的酒器博物馆时

哭笑着舞蹈——

“我不是游吟者

我只是昨夜的醉酒者

和醉酒者的旧友;

“是马厩里沉默的马

等到的骑手和赶路人

空出的怀抱

会以另一些空出的酒器和身体

装回别处的喉咙、空气与尘土

“茫茫山河托着我

靠着心灯和经文

即便是绊脚的石上

也有最好的山水!”

骨刺,或生长的诗

这是一首在心里生长了

几十年的诗

一首从不忍提起的诗

现在我写下来

从前它经历过沙尘暴

泥石流

诸多人祸

今天它经历着这新冠病毒

残酷诊断

和不能送别的死亡

所幸

人类还可以戴着口罩见面

但必须避开隔离区

锋刃向上的水果刀

衣钩的铁锈

一束带刺的玫瑰

破伤风针的皮试

和刺眼的光线

但如何避免后遗症?

我不应该被锈铁伤到

就打破伤风针

就想到里尔克

和他的玫瑰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抓紧赶路!”

我不能拽住离开的火车

但可以送你伞

你走后

寂寞有着夜半的荒凉

冰川的冷寂

和猛兽的爪子

我必原路返回

经过送别路上的

斜拉桥

甘蔗地

它们刚刚经过了

涡振

和地震

我用笔挖掘的出口

被离别的背影封上

余下的光阴

一个人哼唱一首离歌的

所有版本

我不能在视频里说

一切都好

但我可以在私信里

发个看不出悲伤的表情

而真身

在高处悬着

粉刷屋檐

像白云那样悬着

变成乌云砸下来

我还没准备好接着

大地也没准备好

我的眼眶盛不下

全世界的眼眶

也盛不下

运用幻术也不行

此刻

我视地面磁砖上的黑点

为黑芝麻或黑蚂蚁

视平坦的防滑小点

为山丘

但我不会认错你背上的菊花

胸口的玫瑰

还有鸟鸣的晨曦之地

恰是永生之地的暮霭

新冠时期的艺术夜

她咳嗽

电火毁了夸西莫多的钟楼

两节与多节转换之间的

混乱节奏与气味

误导了她

——这不是你要拜访的巴黎!

——这不是你要写出的诗句!

挨过马破伤风针的一周有效期

就可以开始服降压药了

现在按着左太阳穴

网购一本可以止疼的书

——爱或者蜜蜂

然后,去露营写生

让星光点亮

变白的头发和长皱纹的脸庞

又来了一群野猪

它们是猪爸猪妈猪仔

它们一家拱树

它们不戴口罩不惧怕新冠病毒

暗夜的前行路是茫茫的海岸线

“写艺术史的诗总是太长

可我的眼睛老花了!”

“蚯蚓没有眼睛

也翻过了一段老长城!”

删不掉

那些消失了的内容

以条目

空存于删不掉的链接里

像还没有被后工业

推倒的墓碑

无奈的诗笔

忽略

露出树桩的水杉林中

表演水上飘的特技

搁在荒凉的街道

和微曦的阳台上

泄下的毛毛雨里

笔触

追随着漂泊者

沿着废弃的轨道

回到旧床上

如睡在颠簸的火车上

所谓前行

终归是

跟随宅基地旁的汉水

居栖地的长江

去到达欢聚的海洋

而垂暮眷恋着年轻

一一那时候相爱的人

泡沫之下

也有月亮药片

越来越远的故园

与诗

和不存在的乌托邦

恰如

读到书卷最后一页的悲伤与绝望

之必须

晚年处方里早餐前的降血药

之必须

取代

多年前晨起空腹喝蜂蜜的

养生学

而我仍通过树的形状和飘飞的落叶

来辨认风

和它经过、消逝的路途

以手摸额来试体温

以心跳来揣度心率

高山仰止

或心静如水

实则是控制血压之必须

而我仍希望登高望远

淋一场适时到来的狂风暴雨

新出发

因过往的简介和目录里

还欠着去年今日的一首诗

我一直无法入睡

亲爱的,来陪我失眠

我们跳字数羊群

或者,我拆毛衣你卷线团

再或者,编织露珠和星空

造一个伟岸的英雄

先放牧一群白马

邀请倚墙的美女

“来,你们来!

穿上刚织好的情侣装

过双亲的屋檐去征战远方!“

“等一等!

容我们先剪断绊脚的毛线!“

穿过春天的雨阵

滴答滴答滴答

天拷贝钟摆

开口说出雨漏下的

瞬间

叮,叮叮,叮叮叮

针尖扎着心

一阵紧似一阵

听我说

还有

更多的雷炸在天幕

更多的雨

下在布谷鸟的窝边

床单干不了

墙画也是

更多的潮湿之物:

发亮的蜘蛛网

无语的外披风

带泥的晴雨鞋

起毛的旧绒衣

裂口的花瓷瓶

和发黄的签名本

猫看你一眼

继续洗脸

雨后固定车篷

总是很忙碌

总是在下班回来时

把车篷的雨水顶掉

用软丝固定

移位的篷顶

与光影

理想主义的车位

避开小心翼翼的碰吻

与油漆的破伤风

我已经心交力瘁了

再不愿用消毒湿巾

擦水杯、眼镜、手机

和车钥匙

现在被禁止通行的鞋底

借用一次性鞋套吧

走出消失的路来

走出

长着病毒的鞋底也能走的路

荒野之国

荒野之国的废品风车、树屋和免洗手液

报纸、陶瓷、锈铁与


转载请注明:http://www.nanjingwang.net/yczz/95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