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家?星夏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知名?专业?权威
星夏卷??总第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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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精品星夏卷
星夏杯?千元文学大赛将于7月8日揭晓,敬请期待!
□美刊佳作□怀念我的恩师东晋法师(五)(散文)口述/彭多文整理/程远洋(陕西)我拜师后,亲眼看到发生在老师和他的儿子身上的两个活生生的病例,我觉得很有意义,这种意义不单单在于病例本身,更重要的是从病例而引发的一些更深层次的思考。这两个病例我时常讲述给周围的医生和亲朋好友听,我也要详细完整地讲述给你们听。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九六七年的晚春。老师家盖新房子,我和两个表兄去帮忙(老师给姑妈治好了病,表兄为了感恩),师弟(老师的儿子)那时大概十二三岁,专门负责给工匠们烧开水。
那个年代,农村专用喝茶烧开水的泥炉子是用麦草泥做的,有三条腿,主烧玉米芯、劈柴等,简易经济,但也有个致命的缺点,用的时间久了容易糟,师弟也用这种炉子烧水。当时水烧开了,师弟一边对工匠们喊水开了,一边用拨火棍戳炉子,这个炉子从盖房第一天开始到那天几乎没有熄火,已经很糟脆了,禁不住三戳两戳就塌了,上面的水壶倾倒了(这壶开水十二磅),滚烫的开水烫在了师弟的一条腿上,师弟痛得连哭带喊,双手不由得在腿上抓了一把。表兄当时在旁边抽烟,看到这个场景,迅疾扔掉烟,跑到师弟跟前,一只手按住师弟的身子,另一只手按住烫伤的腿,这时老师和我们都来了,大伙看到这个惨烈的场景心都紧紧地揪作一团。我们赶快把这条腿上的裤子剪掉了,腿上的皮肤已经粘在了裤子上,没有了皮肤覆盖的这条腿,露出血红血红的肉,令人目不忍视。幸运的是附近有个祖传专治烧烫伤的医生,没过多久,不知谁把他请来了,他看了看伤势,淡定地说不要紧,就拿出了一卷白布在师弟的腿上大概比划了一下,剪了一个和腿长短宽窄一致的布条,把一种自制的雪白的药膏抄在了白布上,药膏的厚度大概有三四毫米,然后把药膏贴敷在了腿上,白布缠绕固定在了上面。奇迹出现了,师弟立马停止了哭叫,安静了下来。我们也长舒了一口气,揪作一团的心终于放松开来。
第二天早上,那个医生来给师弟换药,不可思议的是师弟的腿上长出了新皮肤,光光净净的,只有小腿处有鸡蛋大小的一块伤没有愈合,医生给此处贴上药膏,对我们说明天把药膏取下来就行了,我也不用再来了。送走了医生,我们也回家了。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伤口将要愈合,结痂快脱落时特痒,师弟忍不住抓挠了几下,结果引发了一个严重的险些致命的疾病。
师弟烫伤六天以后老师来高陵出诊,晚上住在我家,第二天早上连颠带跑来了一位乡亲叫他快快回去,师弟又出事了。他回去一看,师弟躺在炕上牙关紧闭,不停地在抽风,他一看是破伤风,马上想到是那个伤疤惹的祸。闻讯赶来的亲朋好友围在炕沿,医院看看,不然会出人命的……他听从了众人的建议,很快大家把师弟抱在了架子车上,老师、老师的妻弟、两个师兄四个人把师医院——“一四一”医院,医院说治不了,不收,怎么办?老师的妻弟医院去看看。他们四个人一路没有停歇片刻,费劲巴力地轮换着拉架子车,几医院,刚到门诊,师弟再次抽了起来,接诊的是个年轻医生,简单问了几句再看了症状,对老师说这是个破伤风,我们无药可治,你拉回去吧。老师一听急了,直言不讳地对年轻医生说,你看孩子在抽风,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你医院,我想总会有一点办法的,我行医的时间比你年龄还大,没见过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医生。这时科室主任正好来了,对老师恳切地说你也是个医生,应该知道这个病目前西医无药可治,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啊!老师说我们好不容易医院,就是给孩子打一针生理盐水,安慰安慰我也行,我也心里好受点,知道你们尽心竭力了……最后,主任给师弟打了一针冬眠灵。医院不是见死不救,确实针对这个疾病束手无策,他们一行四人只好把师弟往回拉。在路上不知谁说到疗养院碰碰运气,或许那里能治,疗养院是大型国营工厂的职工进行休养、医院,医疗条件也不错。结果疗养院的医生说针对这种病我们有一种进口药,一针三百块,要连续打一个月,治好治不好还两说。老师听后对他们说疗效暂且不论,咱们治不起呀,现在一个劳动日才两三角钱,一针的费用一年才能挣回来,况且要打三十针,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叫我借这么多钱也没处借呀,咱们回吧。就这样,他们心头的希望之火一次又一次的被浇灭了,在医院治疗的大门被彻底关上了。
回家后,老师只好自己想办法给儿子治疗。第一天针灸后,再喝了一副含有蝎子、蜈蚣等祛风定惊的中药,有一定疗效。第二天抽风时改用纳鞋底的针扎,制止抽风效果很好。第三天老师猛然间想起了一个药方,这个药方他多年前在铜川药王山游览时在药王山碑文上看到过,孙思邈收录在《海上仙方》中,叫“蝉衣酒”,但他一直没有用过这个方子,决定一试。他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到了栎阳街道,买回来了蝉衣和半斤醪糟胚,回来后他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就熬药,抓一把蝉衣放在醪糟胚里,加上水大火煮了十五分钟,“蝉衣酒”就成了,叫师弟喝了下去。半个小时后,师弟出了一身汗,汗是粘稠亮晶晶的,能拉很长的细丝,汗出完了也安然入睡了。我是第三天下午奉父命到老师家看望师弟的病情,老师说今天晚上是关键,活过来活不过来今晚就见分晓了,你年龄尚浅,没有见过这个场面,今晚住在你师兄家吧。第四天一大早我到老师家,老师很高兴,对我说回去告诉你爸,你师弟痊愈了。
后来老师对我说醪糟胚是个发物,蝉衣有息风止痉的作用,喝了“蝉衣酒”后如果没有出汗,这个病就治不好,难以存活下来;出粘汗了,说明病邪已出,就有救了。后来我在临床中碰到了类似的病例,也用了这个方子,疗效的确显著。通过这个病例,我时常想,束之高阁的医学典籍,躺在故纸堆里的药方子,流传在民间的单方、偏方、验方、秘方,亟待我们挖掘、保护、传承、发扬,造福我们子孙后代。
八十年代的一个春节,我顺道搭别人的摩托车去给老师拜年,那天很冷,我一进屋老师就招呼我上炕,我们谈了很多疑难病案,快到吃饭时,老师说你不是每年初四来,今年咋初三来了,今天家里人都走亲戚了,招呼你不周,不要见怪,我说我是搭别人的便车来的,简单吃点就行了。随后我们走进厨房,准备溜馍、热蒸碗,老师在灶前划了几次火柴,也没有点燃,每次都凑在了耳旁,我一看不对劲,老师说他得了白内障,看不见了,过完春节再治疗。半年后我再次见到了老师,他视力好多了,老师说他自己给自己治疗了好几个月。第二年春节我给老师拜年时,一进门看到他正在给病人开药方子,视力恢复正常了,白内障治愈了。我们常说医不自治,也常说一些病是不能根治的,仅仅只能控制症状,其实往往是我们的医术差强人意,书没有读到家,对病情有所误判或有所顾忌。医学虽然不断地向前发展,但现有的医疗条件下,很多疾病我们仍没有掌握它的发病规律,明确它的发病机理,仅仅是一些猜测或者学说,特别是西医针对某些疾病已经走进了瓶颈期或死胡同,治疗无非是抗生素、激素、免疫抑制剂等,仅仅只能控制一时的症状,谈不上治愈了,况且产生了很多不可逆转的副作用。中医与西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理论体系,中医往往解决了对西医来说很多棘手甚至无法解决的问题。
中医真的是个宝库,应当努力发掘之。
本期责任编辑:零下?????????????????????????作者风采陕西作家/诗人:程远洋作者简介:程远洋,现为陕医院内科医生,闲暇之余,喜欢用文字表达情感,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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