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父亲洗脚
文／画谜 图／网络
今年夏天，真是个“多事之秋”。母亲在我家刚刚治愈腿病送回老家的第二天黄昏，突然接到母亲惊惶失措的“老大，你父亲突然摔倒了，呜、呜…………”，母亲在电话那端泣不成声，我心里咯噔一响，暗自思量到：“大事不好，父亲有“三高”，最怕的就是他摔跤，下月他又马上要过71岁生日了，俗话说：“男怕生前，女怕生后，”难道父亲这次真有一道难迈的坎？……”电话这端的我，瞬间汗如雨下，拿电话的手也不由发抖……
知道此时此景，年迈的母亲，表达不清状况，我挂掉母亲的电话，急急忙忙给老家的邻居打电话。邻居告诉我：“父亲可能是高血压突然发作摔倒，头上摔了一条如“娃娃鱼嘴巴”的大口，血流不止，人已晕迷不醒，他们帮忙叫了救护车，正在送往来县城抢救的路上……”。我听了电话，恐慌的直跺脚，老公乍然醒悟，拉起我的手，医院门口，我们忧心如焚地盼着救护车的到来……父亲往事的点点滴滴，宛如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闪过。
我是家里的老大，父亲对我的宠爱，是可想而知的，可以毫不夸张地用句俗话来形容：“放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飞了。”在我最初的记忆里，冬天临睡前，父亲总会拿来我家那只自制的老木脚盆，放在火炉旁，倒上炉膛上端挂着的鼎锅内暖暖的热水，父亲一边给我洗脚，一边宠溺地逗嗔道说：“你看你这个又短又厚的肉脚板，多可爱呀？真想咬一口，一定又香又嫩！绝对美味……”逗的我“咯咯”发笑，我调皮地在脚盆里跺着一双小脚，溅的水花洒在炉火上，炉火也乐得发出“滋滋”的笑声，寒冷的老屋里如春天般温暖……
父亲每天在外劳作归来，不管多累，他放下农具，就会远远地拍拍手，呼叫我的乳名，并高声叫到：“爸爸回来了哟！”，我闻声便会高兴地飞跑过去。父亲接住向他飞扑的我，双手开心地举起我，高高地把我架到他脖子上“骑马马”，那便是我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感觉自己瞬间长的好高，有种伸手就可以摸到蓝天的感觉。如果父亲让我闭上眼睛，那我准会预知，我马上又有口福了。我用自己的小手，轻轻地罩住我的双眼，急不可待地从指缝间偷看，只见父亲像变魔术一样，从他衣袋里拿出他在山地里拾的野果（野核桃、山板栗、野猕猴桃等），拿着父亲饿了一天，也舍不得吃，带有父亲体温的暖暖的“宝贝”，我高兴地在院子里的小朋友面前四处炫耀，仿佛自己就如“公主”般娇贵幸福……
记的我上初中时，由于营养不良，脸色青黄。当时住校，很少能在家里吃饭，当时我又不吃肥肉，那时条件真差啊！就是吃肉都叫“打牙祭”，更买不起瘦肉来吃，如果偶遇吃饭有肉时，父亲总会小心地剔下附在肥肉片上的瘦肉给我吃，那情境我现在也清晰的记得，父亲挑起一块肉，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住瘦肉那一边，抬高右手，仰着头，拉长下巴，用眼睛吃力地向上瞪住那片肉，然后用嘴慢慢地，一点一点咬去肥肉那一边，唯恐一不小心，把附在肥肉片上面，那唯一的一丝丝瘦肉误咬掉了。如果没有瘦肉，他总会小心的咬去肥肉，留下肉皮放到我碗里！
儿时的记忆中，父亲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文艺青年”（父亲是知青下放到农村，后由于成份不好，至今仍……）。那时没有收音机、更没有电视。父亲每天在生产队劳动一天归来，他喜欢坐在老式的木床边，吹他用竹子自制的箫给我们听，现在想来，那时的场景真正的美如画，乡间的夜空，又清又蓝，窗外月色如洗，屋旁小溪“哗哗”，屋内箫声“幽幽”。有时父亲来了兴致，也拉拉二胡，他拉二胡时非常投入，摇头晃老，整个人完全沉浸于音乐之中……父亲非常喜欢阅读，逢年过节，别的小孩子的父亲都相约一起打牌，父亲总是忙完家事后，捧着借来的小说，如痴如迷的看。我现在喜欢阅读，大概也是受父亲的影响吧！
父亲不但自己终身热爱学习，还非常重视我们几姐弟的教育。上小学时，我家与学校只相隔一条小河，那时家里很穷，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每年腊月，家里杀年猪，父亲总会请我们的老师来家里吃“泡猪汤”，竭尽全力款待我们的老师，以此表示对老师的感谢。我们老家落后，很多家庭的孩子，个个都是文盲。但我们家的孩子，不管谁考起那个学校，就是拉钱弄帐也要送读。记的我们晚上在煤油灯下做家庭作业，父亲忙完农活回家后，总是拿本书，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陪伴我们。如果小说看完了，就用我们的旧作业本练习毛笔字，至今父亲仍保持每天练字的习惯，现在有时我母亲还戏言父亲说：“我们家老头子这么努力，不久就会成书法家了哟……”！
当打开救护车门，望着晕迷的父亲，我心如刀绞，慌乱地推着父亲，在医生的指导下，作了相应的检查。父亲除了头上摔了条大口，胝骨摔裂，由于抢救及时，所幸并无生命危险，由于头上伤口大，失血太多，父亲又有糖尿病，怕伤口愈合困难，需要住院医治。
医生处理完伤口，打完破伤风针，挂上消炎液体，由于胝骨裂开，没法仰卧，父亲疼痛难忍，睡也难受，坐也没法，坚强的父亲虽然疼的脸上苍白，但咬着牙忍着，没呻吟一声。为了转移父亲的注意力，细心的老公去打来一盆热水，我一边轻轻地擦洗父亲脸上的血迹，老公一边轻声安慰父亲道：“没有中风，这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只要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可以出院回家养伤，你放松心情，这样对你的病情很有帮助……”。望着平时精神饱满的父亲，此时萎靡不振，满脸痛苦，歉意温顺如做错事的小孩，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无声的翻滚。
知道父亲喜欢看书，在医院陪伴时，我打开手机，给他播放我在 画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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